核心觀點:
黨的二十屆四中全會為“十五五”規劃指明方向,凸顯在風險挑戰增多背景下“統籌發展和安全”的主線。新質生產力是破解發展難題的“金鑰匙”,未來可能要求將資源優先投向高端制造業等代表先進生產力的領域。
值得關注的是,雖未提及“反內卷”,但“反內卷”則是置于統一大市場框架下的重要途徑(有望在“十五五”規劃建議稿中見到相關字眼),其核心是破除阻礙要素自由流動的體制機制障礙,確保資源高效配置。這意味著政策將更有針對性,傳統行業如鋼鐵(占GDP約5%)在去產能方面的優先級將低于“新三樣”等新興制造業。
會議強調“投資于人”的民生導向,通過促消費、穩就業防范經濟問題向社會領域傳導。在“先立后破”的原則下,對房地產等舊動能以“托底”為主,避免資源過度投入。這種精準施策的思路,既體現了政策層面對可能“不存在大范圍產能過剩”的判斷,也彰顯了推動高質量發展的決心。
正文:
中國共產黨第二十屆中央委員會第四次全體會議,于2025年10月20日至23日在北京舉行。我們對本次會議公報中的重要內容,特別是關于“十五五規劃”的相關內容進行解讀,并分析其對市場的積極影響。
1. 肯定過去工作,為全黨的注意力匯聚到“十五五”做準備
全會充分肯定二十大以來中央政治局的工作,并高度評價“十四五”時期我國發展取得的重大成就。尤其強調,即使面對世紀疫情嚴重沖擊,黨和國家在“十四五”期間也取得了新的重大成就。所有的工作都是為了實現“中國式現代化”,而“十四五”的成果被定調為“邁出新的堅實步伐”,“第二個百年目標”的“良好開局”。
為實現“中國式現代化”,“十五五”是“決勝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攻堅克難的“方法論”也需更新: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夯實基礎、全面發力的關鍵時期,在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進程中具有承前啟后的重要地位。在闡述我國制度優勢等諸多積極因素前,重點強調了當前我國面臨的國際國內大環境戰略機遇和風險挑戰并存、不確定難預料因素增多。這是制定“十五五規劃”時需要思考的前提條件。因此,此前和今后很長時間,“統籌發展和安全”是貫穿全局的“積極識變應變求變,敢于斗爭、善于斗爭”,“勇于面對風高浪急甚至驚濤駭浪的重大考驗”應該可以更加被理解,除了破除國內的發展難題外,指向應該很明確。這可以在前一時期中美經貿摩擦中方主動“亮招”找到跡象: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外實力此消彼長,國內發展形勢日新月異,“方法論”需要不斷與時俱進
2. 對“十五五”規劃可能涉及的一些關鍵問題的理解
(1)對“續寫經濟快速發展和社會長期穩定兩大奇跡新篇章”更加深刻的理解可能是:經濟發展與社會穩定本是一對相互正向作用的變量,而且過去長期都是“互進互益”;在國內外環境劇烈變化時,要注意這兩個變量能否繼續相互促進,尤其防范當經濟發展出現下行壓力時,向社會穩定傳導消極的影響。就經濟發展而言,畢竟“十五五”是我國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關鍵時期,若實際收入水平停滯不前或貧富差距大,這可能將是在世界政經局勢變化中,影響我國可持續高質量發展在內部社會方面的不穩定因素。防范經濟問題演變為社會問題
(2)因此,尤其注意質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長”:“質”在“量”之前,“十五五規劃”可能與“十四五規劃”類似,不再設置具體具有具體數字的增長目標。“質”應該是指以新質生產力為代表的先進生產力推動的高質量發展。在某種程度上,“新質生產力”是破解一切發展難題,有效應對大國博弈的“金鑰匙”
(3)“推動人的全面發展、全體人民共同富裕邁出堅實步伐”,可以理解為更加重視個體的發展,尤其增加對消費和民生的重視。
(4)尤其重視堅持有效市場和有為政府相結合的提法。結合二十屆三中全會公報及該次會議相關決定的提法,“必須更好發揮市場機制作用”的含義更為豐富,在深刻變化的國內外環境下,“有形之手”需要發揮更多的調配資源的作用
3. 對具體操作手段和目標的理解:新質生產力是未來發展的關鍵線索,其他重要資源均向其傾斜
破解當前內外問題的有效手段便是不遺余力地發展新質生產力。這是新時代以來經濟社會發展寶貴經驗的最重要的總結。“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要總結和運用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新時代全面深化改革的寶貴經驗”(二十屆三中全會公告原文)。
(1)“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鞏固壯大實體經濟根基”,依托“新質生產力”促進產業升級,并在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的過程中繼續發展新質生產力,進而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實體經濟。
(2)“保持制造業合理比重” (2024年,該值約24.9%),是此前政策表態的延續:工信部相關座談會提出“建立保持制造業合理比重投入機制”。這是對維護中國世界制造大國強國地位的關鍵指標,也是防止產業空心化的手段,更是大國博弈的壓艙石。具體會出臺何類政策不得而知,但傳統行業占GDP的比重大概率會繼續下降。據中研網數據,目前鋼鐵行業增加值占GDP約5%。
(3)教育、科技、人才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更直白地說,這是保證新質生產力源源不斷的基礎資源。
4. 對“十五五”期間重要工作的理解
(1)“堅持擴大內需”,著眼于人,“投資于物和投資于人緊密結合”,2025年兩會也出現新詞“投資于人”,其中重要的手段是“讓利于民”促消費,比如“以舊換新”。一方面,就投資回報率而言,近些年來,消費端的回報率顯著高于投資端,資源向消費端傾斜似乎更劃算。另一方面,過度刺激投資,而忽略消費和民生,可能加劇經濟失衡。過度投資短期表現為刺激需求端,但長期內肯定表現為供給過多,加劇供需失衡
(2)“堅決破除阻礙全國統一大市場建設卡點堵點”雖未提及“反內卷”,但統一大市場則是為破解國內經濟結構難題的手段,而“反內卷”則是置于統一大市場框架下的重要途徑(有望在“十五五規劃”建議稿中見到相關字眼)。其主要目的是,合理配置所有要素資源,保證資源高效地流向代表新質生產力的部門。因此,可以理解的是,“反內卷”反的是一切阻撓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機制。而哪些代表新質生產力呢?或者哪些部門的新質生產力元素更多一些?顯然是高端制造業,最具代表性也讓人熟知的是包含在制造業內的“新三樣”,這也是為何“反內卷”會有優先級的原因。去產能、控產量只是表象包括信貸資源在內的一切資源不能無序地流向低效部門才是反內卷的核心。從行業杠桿率來看,鋼鐵等傳統行業的杠桿率分位數水平遠低于以“新三樣”為代表的新興制造業的杠桿率分位數水平,所以從(信貸)資源流向的角度來看,對于反內卷,即使去產能控產量等,鋼鐵等傳統行業的優先級也顯著低于“新三樣”的優先級。10月7日“鐘才文”的“吹風文”,提到“不存在大范圍、結構性的產能過剩”,這在某種程度上反映政策層面與市場理解的“產能過剩”問題及對策,比如行政去產能的愿望,并不一致
(3)認識新舊經濟動能之間的關系
簡而言之,新質生產力是“十五五”期間為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金鑰匙,在經濟社會內外難題和矛盾疊加時,提高生產力,是最穩妥的辦法。既能促進經濟發展,保證社會穩定,又能促進國民收入增加。這與當下政策層面維持弱復蘇-緊平衡的態度非常接近。而在舊動能尚不能完全被新動能取代主體地位時,“先立后破”便是原則,“雙碳”等相關工作會圍繞此展開。而比如房地產市場,這類舊動能經濟,政策層面不可能將余下的資源過多地給與房地產等這類新質生產力元素含量不高的行業,托底是長期目標。同時,也不會為了謀求短期經濟增長而過多地舉債,要竭力避免系統性風險與外部風險同時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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